在五十歲生日到來以前,羅根許久沒有認真看待過生日這檔事。
與忌諱死亡無關,只是同樣一件事在經歷幾十次後總會變得素然無味,且到一定年紀後生日的負面意義就大於正面意義,又何必細數人生距離終點還有幾站。
於是會讓他意識到年歲增長的只剩肉眼可見的轉變,鐵錚錚的事實在每一次洗漱後於鏡中提醒存在,除了光環仍舊明亮,歲月不留情的蝕刻容顏,鑿下時間的蹤影,讓他像腕上被刮花的錶,指針頑固轉動,錶面坑坑疤疤。
他頭髮白的快,斑白的數量在幾年前就超過深棕色的部分,褪色成相似色系的髮絲模糊了人與人的差異,這讓他無可避免的越來越像卡爾・艾布勒當年的模樣。
即便他們會因為不同的原因折起眼角的紋路,笑起來的樣子也相差去遠,橫跨幾十年的時間讓記憶失真,但他依稀記得那張臉上的表情,是和藹而充滿包容的。
那時候羅根會覺得卡爾把他當成接近於兒子的存在,但他也清楚他永遠不會是。
接近退休的驅魔人需要接班人,他是被選定接棒的對象。他會教導他、關心他的生活,甚至在他生日時送上一塊蛋糕,付出超於師長應盡的關懷;但他不會讓親生女兒去驅魔,情願她一無所知也不被不可言說的陰影籠罩,他明白其中的差異。